我们的十六岁

崔静谊 2016-11-12

十六岁像一阵风,轻轻掠过我的肩膀。

经历了在台灯拼命释放的光芒下奋斗的无数个疲惫的晚上,经历了因分科而擦出火花的友谊,我们的十六岁,就像翅膀掠过蔚蓝的天空,没有留下痕迹,而我们依然在一刻不停地追逐着梦想。

——题记

01

安静的十六岁,疯狂的十六岁。

因为高考,所以安静,也因为高考,所以疯狂。

我想我一定是像郭敬明所说的那样,进入状态了。面对一堆堆损害脑细胞无数、多得让人近乎崩溃的题目,我毫无怨言,只是安静地拿过来,看一眼后马上开始在稿纸上演算,安安静静,一言不发,至多因为算不出而稍微叹息一下,然后继续“进攻”下一道题。

也无怪乎同桌猫说,如果把我放在荒岛上像鲁滨孙一样生活,我只要带一摞稿纸,一摞题目,一支笔就够了,她还说相信我会自娱自乐的。

我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瞪她一眼:“换做你,你带什么?”

猫立马傻笑起来:“我吗?当然是漫画,一火车的。哈哈,特别是夏达的《子不语》!”

十六岁是个很容易疯狂的年龄,像猫、尖哥还有我的前桌爽哥都是典型的“最漫客”。尤其是尖哥,你只要和他谈到漫画,他便两眼发光,顿觉和你相见恨晚。

而猛男的同桌凯子哥则是“我为手机狂”,整天“机不离手”,一天到晚发短信、聊QQ,不亦乐乎,并有名言一句:“士可杀,手机不可无。”可见其疯狂程度。

十六岁容易疯狂,十六岁的孩子的父母也容易疯狂,本来还心平气和的,一听到孩子的成绩,顿时火冒三丈,把什么“君子”“淑女”的形象全丢了。

我曾经对妈妈说:“你是一个平凡的人。”她面无表情,然后我加了一句:“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她面露喜色,最后我说:“你是一个特别平凡的人。”妈妈悲喜交加。

其实我很希望妈妈是一个“特别”而不平凡的人,比如不要过多地关注我的成绩,比如可以允许我在放假时睡懒觉一上午都不起床,比如认为我的快乐高过一切……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白日梦,于是我只好选择安静,毕竟一个家里不要有太多疯狂的人。

我们的十六岁只有两天,一天很安静,一天很疯狂。

我们的十六岁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学习,另一天还是用来学习……

02

花痴的十六岁,臭美的十六岁。

法西斯的残暴未能阻挡安妮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美丽的热爱。

老师和家长凌厉的目光,同样也无法阻挡我们对偶像的热衷。

在这十六岁的花季,谁会不崇拜某个明星呢?甚至花痴到听到那个明星的名字就笑容满面,一脸幸福。

寝室长是S班最喜欢周杰伦的,一听到关于周杰伦的事,她便会兴奋到浑身的肉乱颤,而她那本来就如同两条细线一般的眼睛更是会因兴奋而完全淹没在两颊突起的肉里。

猫的前桌康熙则是王力宏的忠实粉丝,某日买了一张专辑,里面有一把刻着王力宏签名的钥匙。于是他那一天都笑得让人怀疑是否需要给精神病医院打个电话。

因为花痴,所以开始臭美。天使在402的时候一天照无数次镜子,臭美得不行,那时猛男总是在一旁说:“人不要脸啊,猪不要皮。”

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吗?因为她也很臭美,比起天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某日,她笑眯眯地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起初我以为她会问一句:“魔镜啊魔镜,告诉我402最美丽的人是谁?”结果她把眉毛一扬,挥手说道:“嗨,美女!”

天使在一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立马招来杀身之祸,只见猛男英姿飒爽地把天使追得满寝室乱窜,并大声求饶:“我再也不敢啦!”

由此可见。臭美不只要有可以炫耀的资本,还要有一定的武力基础,就如猛男同学一样。

我们的十六岁又多了两天,一天用来崇拜别人,一天用来崇拜自己。

03

孤独的十六岁,热闹的十六岁。

也许是因为我们这些“90后”大部分是独生子女,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总是感觉有些孤独。

鲁迅先生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那么孤独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耐得住孤独,于是干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轰轰烈烈地热闹一番。

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孩不吭声,两个女孩耍脾气,三个女孩一出戏。像我们虽然是理科班,还是有二三十个女生,可以想象,那得是多少出戏啊。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上半年天使还在S班时,某日历史课,猫、院长和她一起讨论未来的生活。天使说她要开一个书店,然后她就天天在店门口看书。猫和院长开玩笑地说别人把书店偷完了恐怕她还不知道。就这么一件事,三个人唾沫横飞地讨论了一节课,好不热闹。

又比如某日老大用蓝牙将一首粤语歌传到了手机上,于是整个晚上寝室里就只剩下她手机里激情澎湃的男声,high得要命。旁边寝室估计以为我们寝室又在发疯了,因为我们寝室向来不是一个随便热闹的寝室,而只要热闹起来就不是一个寝室了。

我们的十六岁,看上去很热闹,骨子里刻着的却是孤独,正如一枚漫天飞舞的烟花,一瞬间开到极致,一瞬间随风摇曳后飘远。

大人们看到的只是烟花华丽的喧嚣,却无法懂得消逝在黑暗中的寂寥。

04

自恋的十六岁,自卑的十六岁。

本来“天才”这个词并没有被发明,而自从樱木花道横空出世后,“天才”便被滥用了,无论走到校园的哪个角落,都会听见有人说:“哈哈,我真是一个天才。”

郭敬明说过:“我想我真是个天才,我要不是个天才,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而我们。因为解出了一道数学题或物理题而兴奋不已,开口闭口“本天才”,小心翼翼地积攒着一点一滴的自信。

这样的自恋往往就像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了,流淌出来的是冰冷绝望的自卑。

有人说过,一个人看上去有多骄傲。骨子里就有多自卑。表面的骄傲,无法掩饰内心的自卑。

十六岁,高二,很重要的一年,经历了考试的失败,开始怀疑一切,怀疑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智商,为什么别人都那么聪明?为什么别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摘得桂冠?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自己不够勤奋和努力,可为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盯着学习?

其实,每个人都是天才,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学习上的天赋,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成为爱因斯坦,有的孩子完全可以成为下一个凡·高或者达·芬奇。可中国的教育制度不允许,一定要比较那些他们少得可怜的分数,比掉的是他们仅有的信心,扼杀的是他们在另一块园地的天赋。

中国的教育制度总的来说有些失败。它让多少本来是天才的人变成了蠢材,它把多少原本不平凡的人磨成了庸才,它使多少十六岁的孩子失掉了自信的权利,沉入了分数的谷底,再也爬不起来,再也不能英勇地面对一次次考试、一次次排名。

我们的十六岁接受自恋,不收留自卑,因为,每个人都是最好的自己。

我们的十六岁也许会过得很艰辛,但请永远带着勇气去战斗,无论何时何地。

05

忧伤的十六岁,温暖的十六岁。

十六岁正是对什么都敏感的年龄,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在乎自己喜欢的明星,在乎分数,在乎成绩,在乎排名。

可是,小小的心里又怎么可能装得了那么多在乎的事情?即使可能,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因为没有十全十美,所以莫名地忧伤。

突然就安静了,也许是因为耳机里传来的一句歌词,也许是因为书中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刚刚瞥见的一个人影,也可能没有原因,只是回忆像个淘气的孩子,一下子充盈整个脑海。

尽管郭敬明一再宣称他的作品是“清澈的忧伤”,但我认为,没有什么忧伤是清澈的,忧伤相当于慢性自杀。

可是温暖不同,温暖是你即将被忧伤的潮水吞噬时一双扶起你的有力大手,是你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几个小时后别人递给你的一杯热茶或一双暖和的手套。

我一直都认为,正是因为我有一群能给予我温暖的朋友,才会有我这颗正跳动得热烈的心脏。

温暖不用如潮水,因为潮水太汹涌,只要一点点温暖照样可以融化坚冰,可以冰释忧伤。

我们的十六岁,一步又一步,跨越忧伤的鸿沟。

我们的十六岁,一定要温暖一点,再温暖一点。

下一篇:致周末君 上一篇:一种寂寞,一种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