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花

韩逸茜 2017-12-14

从前年开始,母亲就爱上培花。每天,她总是要抽出那么点时间,跑到阳台上,一边摆弄一边嘀咕:“怪了,昨天好好的一盆花儿,怎么今天就枯了?丁卓弋,你是不是又把花碰了?”

要说碰了,自讨苦吃;要说没碰,不又让我妈跟爸吵去了?两个暴脾气,又吵不出个什么,我便也只能拢拉着脸,装一幅受罪样。

去了趟舅妈家,见了几盆多肉植物,我妈可高兴了,要了一两盆,又托朋友去买,买了个几十盆回来了。我也高兴,倒不是说它有多美。看那叶子十分硕大,捏起来也十分软,我便常捏,有时一捏,叶子掉了;有时一捏,汁水便溅了出来,像油漆一样,很难闻。

妈流连于多肉植物。听书上讲,多肉植物的叶子插在土里能活,她高兴了,便拿个碟子,装上土,插上了叶子,就像一个个同心圆一样,长出来,便很美。

她还不止玩玩家中的花,她也爱出去走,拍了许多“美丽”出来发上朋友圈,还配上自己的诗句,与查找到的资料一齐上传,弄得她的学生与同事都说她是要由文学界进军植物界,从文学教授转为植物学家了。

妈也说过,她上大学时,常常上珞珈山上“偷花”,将野花装在衣中运回宿舍。偷花已变为“偷”香,变为“偷”得一份恬静时光,“偷”得一抹典雅心情,伴随着我的母亲,成为一种生活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