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的背影

韩逸茜 2017-12-10

夜已深,人已寐,你,却未眠。

犹记得,那年霓虹灯下,我们几个孩童正在嬉闹,不亦乐乎。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回家的时间,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分开。我大步流星地走着,经过了爸爸工作的那栋楼,不经意间,望见了在灯下一个熟悉的背影。会是父亲吗?我加快了脚步。回到家后,我询问母亲。不出所料,那个身影就是父亲。母亲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赶紧睡觉。

万籁俱静的夜,我却辗转反侧。不知怎的,今夜难寐。我悄悄起身,倚在窗边,目光不禁望向那一栋楼,灯下,那熟悉的背影仍在那儿,时而徘徊,时而站立。我一直倚在那儿,望着那个背影,渐渐地,愈加沉重的眼皮使得我躺下。然而,父亲的背影仍在灯下停留着。不知多久后,他才会放下事情,回到家中。

深夜的时光在掌心里流失,流向裂开的黎明。睡眼朦胧的我,在屋子里未发现父亲的身影,看来他已经去上班了。

夜幕降临,今日不同昨日,在我未睡下前,父亲回来了,没说什么,又匆匆离去。看到他,在刹那间似乎觉得他变老了许多,沧桑了许多。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血丝紧紧抓住他的眼睛。在眼睛下方,一层黑影若隐若现,头上,那数不胜数的白发……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远在成都上学的我对你的变化却浑然不知,愈来愈多的白发,愈来愈多的皱纹,愈来愈憔悴的脸庞,原来都是因为这样夜以继日的忙碌,只为了为我制造一个更美好的生活条件。而我却不知道好好学习,只图自己玩乐,还常常跟你顶嘴,也从不知主动为你捶捶背。我的眼泪沿着脸颊慢慢滴下,真是为自己的年少无知感到惭愧,为自己不懂得感恩而感到惭愧。

多年之间,那灯下的背影一直停留着,只是现在的我,已懂得了感恩。父女俩的那屈指可数的相处里,捶捶你的背,洗洗你的脚,或递上一杯热茶,亦或送上一句问候。

夜已深,灯下的背影仍在,我的心,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