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那头

韩逸茜 2017-10-11

故乡的青石板路总是连绵不断。

小时候,我拉着母亲的手在小石板路上蹒跚学步,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才学会了走路。母亲总是小心翼翼地牵着我,那双结满老茧的手包裹着我稚嫩的小手,渐渐地,她松开了。

有一次,我用小手指着路的那头问母亲:“妈妈,路的那头是什么呀?”母亲弯下腰来,笑盈盈地说:“路的那头是一座城市。”母亲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画着,“就像这么这么大,等囡囡长大后,就去那儿上学,好吗?”“好呀!好呀!我要带妈妈一起去。”我高兴得手舞足蹈。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落,落日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时光荏苒,母亲手中的女孩可以挣脱母亲的臂弯,去自由飞翔了。

如今,我真的在城市里上学,初中繁忙的生活已经将我淹没,只有母亲不变,依然在那儿,等待着她的孩子,记得第一天去上学,母亲没有送我到学校,只是送到了车站,大包小包的行李扛在母亲身上,把母亲的背压得更弯了,母亲在前,我在后,像两个陌路人,但心中却有千丝万缕的心绪想要表达,然,终究还是没有说一句话。车来了,我跳上了车,母亲将绑得结实的行李挨个拍了拍,然后搬上了车,我坐在窗口,母亲终于说:“有事给家里打电话。”我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车开动了,我向母亲招手,母亲只微微点了点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车越开越远,掀起的尘土将母亲瘦小的躯体覆盖,母亲仍站在那儿,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故乡的青石板路在脚下渐行渐远,路的那头是一位母亲在等待她的孩子,想要撒开腿奔向母亲,却发现终究还是要重新来过。

母亲,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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