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

韩逸茜 2017-10-10

冬天穿过春天的田野,夏天的密林,秋天的麦浪还是如约与我们相见。你听,外面呼啸的北风,你看,地上凝结的冰霜。那是秋天的葬礼。

多日的严寒一下子便击垮了我原本便弱不禁风的身子,感冒找上了我的麻烦。每每咳嗽总会觉着喉咙一阵刺痛,像含着刀子似的不舒服。吞咽口水便会撕扯着喉咙里的发炎伤口,火辣辣地疼。四肢也像是瘫痪了似的,丧失了任何的行动能力,整日只能如同槁木死灰,枯坐到黄昏。

父亲见我如此颓废,便劝我多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这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建议,可在当时的我看来,这竟成了一种愚昧,我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连带着身体的不适向他发泄着自己的脾气:“大冷天,有必要?”说时,紧皱眉头,一脸的不情愿,不屑地嘲笑着父亲的无知。父亲似乎也并不想多说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低温久久不肯离去,感冒也一天天加重。伴随着发烧,最难受的时候几近昏迷,迷迷糊糊丧失知觉。依稀听见外面走动的脚步声,进来的还是父亲,正是那个被我定义成“无知”的父亲。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放在了桌子上,动作是何其的小心仔细。恍惚之间,父亲转身准备离开了,还是那个落寞的背影,只不过这次看上去竟有了不同于往日的那份苍老,拖着多日疲惫的身子,走得有些不平稳,每一步都是要摔倒似的,走两步后一手捂嘴强忍着咳嗽,另一手还扶着墙壁。这段不太长的房门到楼梯口的距离,他似乎走了大半辈子,用尽了他一整个青春。

“爸……”本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咽了下去,眼泪却没能这样忍住还是流了下来,回想起那天对父亲的嘲弄,心中确实有太多的悔恨。

总会有人能够无限包容你的任性,就像总有人能陪你颠沛流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