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联想

韩逸茜 2017-08-28

远处是浓淡的远山,牛栏山,西山……依稀在迷离的暮霭中,似乎有些颓然。坐在长长的江堤上,透过嫩绿的柳林,看那江对面高高低低的远山。

李白站在逶迤的蜀山上,聆听到“子规啼夜月”,眼瞧见了“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陶渊明采菊时,“悠然见南山”是何等的恬淡。

江边便是那苏东坡引吭高歌的赤壁山了。山不大,山下便是曾经“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长江了。长江水昏黄而浓重,似乎沉淀了历史的积淀,涤洗了历史的沧桑,如今没有了意气勃发的样子,在山下平和地流。山上有几块方方正正的田地,用高高低低的阡陌分隔开,阡陌的怡爽是我最熟悉的。阳春三月,独自一人来到山下,顺着弯曲的阡陌向上走,“三月风情陌上花。”不错的,陌上花点缀在三月的山间更是玲珑了。心情是愉悦的那种,心平气和,不惹匆促。花儿是自然的那种,朴素圣洁,不沾世俗。“三月风情陌上花”,花儿在其中生命得以璀璨,风儿在其中心情得以畅然。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句轻松的句子被多少诗人吟诵了多少遍。就在山间的阡陌上,一群粉黛们簇拥着一位丰腴,绝妙的人,她欣喜与留连于江南临安的一座小山中。这时一骑快骑裹着一丛绿荫冲向来,翻身下马,承来一封信,她拆开后阅毕,不禁喜形于色,原来吴越王钱鏐见他的爱妃喜爱这“三月风情”便让她“可缓缓归矣。”这位吴越王不谈自己在五代中占据十二州的江山如何,只说“可缓缓归”,他的体贴流露出来。“可缓缓归”的柔情抵不过金戈铁马的冷酷,吴越国灭了,百十年后,苏东坡来到这山中,陌上花依旧灿烂,没有三月中的柔弱,却带上了秋的萧索,三首《陌上花》在心中郁结,“若要留得堂堂去,更且从教缓缓归”……一唱三叹,着实感人。

花是山这首雄壮之歌的点缀,也是山灵魂最深处妩媚的东西,花将山这庞然大物撩拨得旖旎,热情。

可缓缓归矣,披一袭“山色空蒙”,来一束“陌上花”,可缓缓归矣……

可缓缓归矣,我心已是陌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