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炼心

朱梦凡 2017-05-01

四周漆黑一片。我看不见远处,甚至看不见河对岸的微光。心头蒙上了一层灰色、土灰色的厚重的布。

一个人走在街头,身旁不时走过欢笑着的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一辆辆汽车呼啸着疾驰向马路那没有尽头的黑色中。心里的郁闷让我觉得这一切炫目又刺眼。觉得我是否应该在一个无人的拐角,或是低声哭泣,或是大声宣泄。总之,不该是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然而,这是时间的魔力吧。我已经不再是轻易吐露不满与心事的顽皮小女生,时间的流逝带来的不只是年龄的增长,还有那些岁月里光辉逝去的掠影,轻浮到可以飘起、飞翔,沉重到无法拾取。能感觉到的只是被时间黑洞不断吞噬,不停背驰、远离……沉重到连回忆也会心疼。

“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年岁给予我的还有对狄更斯这句话的渐深理解,光明与黑暗同在,希望与失望同在,春天与冬天同在,就连所谓的天堂和地狱也不过是一念之差。而这“一念”便是心。

心小了,所有的小事就大了;心大了,所有的大事就小了。看淡世事沧桑,内心才能安然无恙。

找到一条无人长椅,靠着一处盆栽坐下,四围喧嚣一片。广场舞的旋律放肆地叫嚣着,杂乱的人群左右摇晃着,安静着的是时间的沙漏,缓缓、平平、不急不慢地寂静流淌。

远处的黑幕上,几颗星星发出明亮微醺的光亮,与近处万家灯火形成强烈对比,显得既强大又脆弱。

凝视星空,神游太虚之际。突然想起纪伯伦《沙与沫》中的一句话:“人在社会之中如同沙之微小,事物如同泡沫一般虚幻。”仔细想一想心中郁烦之事,此刻觉得轻松许多,毕竟我还依然,虽如泡沫般,却又真实存在于这浮华尘世,品味世事百味。

流年炼心,幸福,由心不由境。

四周漆黑一片,不远处的楼宇间零星地亮起了几盏灯,像是夜的眼睛,温暖而宁馨。这光亮足以揭开我眼前沉重的灰布,我终于看清,也终于看清这尘世百味的必由之路的辛酸与挣扎。此刻,我只愿举杯约明月对酌,把酒言欢,和陌陌红尘共醉,共话这平平淡淡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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