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当下

顾浩煊 2017-04-26

城市里纷纷扬扬地飘起雪,像是穿上婚纱的新娘,银亮纯洁。孩子在雪地里舞蹈,大人们在叹惋第二天雪便会被足迹和飞驰的车痕染成灰黑,肮脏丑陋。

二月,山间的梅花盛开娇艳,人们换上轻装,喜气融融地赶上春天的步点,一起拍照留念。山间人头攒动,因为美景难留,春光易逝。

影院里,《致青春》一类的青春题材影片层出不迭,人们忙着埋单、流泪、回忆,因为,青春与初恋的时光仿佛还在昨日,又已是一去不复返。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世间最让人消受不住的,就是对美的祭奠。

北岛说过:“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苟且生活的人们,仍难忘已逝往昔的美好,并常常眷恋、追忆它。“为伊消得人憔悴”,青春永驻只是幻想,我们唏嘘时光易逝;“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们喟叹物是人非;“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我们不敌生命无常……古往今来,多少人讴歌赞扬美,多少人又将美亲手埋葬……

美似乎常常只存在于回忆中,所以,我们常祭奠。但就好比下雪了,我们无心吟雪;花开了,我们在人潮中艰难地合影留念;毕业了,我们才后知后觉青春美好……在庸俗的现实生活中,在功利思维桎梏下,在为无常而烦闷的心境里,人们与平凡细碎的美不期而遇,又匆匆擦肩而过,浑然不觉,于是烦累依旧。而回忆意味着删减与修饰,删掉那些不必要或必要但不要的东西,留下的便是无限纯真的美。

但无限纯真意味着失真,失真意味着自欺。野夫写了一本《1980年代的爱情》,那时的爱情是夕阳下、月光下的牵牵手、散散步。现在的爱情常常是用货币定义的交易、生意。我们或许会怀念80年代的纯真美,但时过境迁,随着科技,物质水平的发展,美的内涵也会有所变,但对美的祭奠,却常常让我们无法消受。

祭奠美,但莫要过分的留恋与自欺。

怀着祭奠美的情怀去欣赏一场雪景,拥抱一次春天,感受一场爱恋吧!

美就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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