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灯

狄雨萌 2017-03-21

黑夜的笼罩下,各色光辉缭乱错杂,如苍白画纸上的浮世绘,如麻木画布上的油彩画。唯有眼前的这盏灯是真实的,光芒虽微小,却能给人带来触手可及的温暖……

柔和的橘黄色灯光洒向桌面,照不到堆积如山的作业本背后。揉了揉发涩的眼角,从题海中抬起了沉重的头,窗外的五光十色在我眼中尽是迷茫,定睛看了半天也没有聚焦。

身后有了响动,木然回头,直觉脖子酸得像是要扭断。暖暖柔柔的湿润覆盖在了眼睛上——热毛巾。暖流从眼睛开始奔向全身,直达心底。疲惫虽没有神奇地一扫而光,但整个人的确比刚才的木然呆滞多了几分神采。

“妈妈,你还没有睡觉?”我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恰逢一杯热牛奶塞在了我手心中,虽看不到,但奶香四溢,扑进鼻间,“嗯,睡不着。”毛巾拿下模糊中只看到一个背影。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牛奶,便继续置身于题海埋头苦干。橘黄色的灯光依旧柔和。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走了。放下笔,终于给今天的作业画上了句号,转了转脖子视线便粘在了靠在床边的人影上,明明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却还是执着地坐在床边不肯躺下,手上还拿着刚刚的热毛巾。突然间有些哽咽,有些东西堵在胸口,难上难下。最终还是开了口:“妈妈,我写好了,你去睡觉吧。”半睡半醒的人揉着眼睛站了起来,“睡觉前再洗一下脸,睡觉时会舒服一点,我去睡了,你早点睡。”然后便走出了房间。不知为何,此时的背影如此清晰,历历在目,像烙痕一样印在了心底。

吸了吸鼻子,手覆上了台灯顶部,灼热的温度传到了手心,橘黄色的灯光一如当初,不触摸,又怎知它和我一样疲惫?亦或者是,这就是它想表达的,带给我的温暖?

窗外的灯光再耀眼,也和我没有丝豪的关系,它们都比不上我眼前的这盏灯的十万分之一。它的确微不足道,但总陪着我熬到深夜,给我触手可及的温暖,如那双握着毛巾的手,似那双流露爱意的眼,若那慈意无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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