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心灵的姿势

陈子怡 2017-02-12

寒冬的早晨,微弱的阳光病怏怏地穿过厚重的云层,无力的照在地面上,却并未带来一丝暖意。

并不宽敞的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在寒风的唆使下,褪去了一身华服,路上的行人匆匆走过,每个人都打着寒颤,抱着胳膊,无心留意此时萧条的景色,在北风的推推搡搡之下,我只好再一次加快自己的脚步。

和往常一样,又一次拐入了那条繁华的小路,破破烂烂的小广告,零零落落的摊贩,三三两两的乞讨者……这样的景象终年不变,只是在纷飞落叶的映衬下更显萧条罢了。尤其是那些乞讨者,在骤冷的天气下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严,或躺倒在路边,或斜靠在墙角,等待着有人能停下匆匆的脚步,给上一元两元的施舍,那歪歪斜斜的姿势,实在让人生不起同情的欲望。

在不安与忐忑中,我又加快了步伐,只想快点到达路的尽头,但刚迈出几步,稍稍向路边一瞥,眼前的一幕却触动了我的心灵,令我日后回想起时总能肃然起敬。

褴褛的衣衫,摆在眼前的破碗、空空荡荡的左腿裤管——他的装扮与其他乞讨者相比,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所摆出的姿势——一个特别的姿势,一个触动心灵的姿势,一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姿势——一根陈旧的拐杖坚实地拄在水泥地面上,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而他便是依靠着这根拐杖,伸直了自己仅存的右腿,将自己瘦弱不堪的身躯挺得笔直!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凛冽的寒风不断地催促着我离开,但我又不愿服从它的安排,便到附近的餐馆坐下,暖了暖已近僵直的手,继续观察那个特别的乞讨者。

那人依旧是那姿势,让我不禁怀疑他是否已经冻僵。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坚毅的神情,却又在否定我的猜测。只有在人们对他进行施舍时,他才改变自己的姿势,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此时的我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冲动掏出了五元的纸币,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不愿惊扰这座“塑像”,轻轻地将钱放入他的碗中,他点了点头,弯弯了嘴角,给了我一个不曾在其他任何乞讨者脸上看到过的灿烂的微笑。

我走了,他却依然站在那里,保持着那个触动心灵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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