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眼泪

胡洪瑞 2017-01-11

明媚的阳光均匀地铺洒在大地上,空气中看不到一丝纤尘,我拖着斜长的影子,踩在阳光铺成的道路上,贪婪地吮吸着这久违的温暖。

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体育广场,来到体育综合楼的巷子口,在这条本没有多少人的巷子那头,只见星星点点的人聚集在那里,其间还不断有叫骂声传来,强烈的好奇心牵引着我前去一探究竟。

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穿着花色衣服的女孩儿正跪在地上,泪水哗哗地往下掉,我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她,发现除了她头上彩色的发带比较吸引人注意以下就没有什么别的特点了。站在她面前的还有几个年龄也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们要么双手插腰,要么把手环抱在胸前,在那儿有说有笑,似乎很享受被别人下跪的滋味儿,她们聊了一会儿,似乎突然意识到面前还有个人跪在那儿呢?于是又把飞扬的思绪从天南海北收拢回来,开始专心对付那个依旧抽泣不止的黄衣女孩儿。

一个貌似头目的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那跪着的黄衣女孩身前,二话没说,甩手就是一耳光,肉皮之间的强烈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黄衣女孩儿的脖子整整被抽离了九十度不止,黑衣女孩儿的手掌也幻化成五根鲜红的印记留在黄衣女孩儿脸上,可那黄衣女孩儿却依旧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泛滥。

“唉,姑娘,别打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呀!”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旁边一位大妈怯怯地劝慰道,她边说,旁边的人还一个劲地扯着的袖子。黑衣女孩儿听了,转过身,面向那位大妈,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黄衣女孩儿,气愤地咆哮道:“你知道什么啊?她竟然骂我们呢!她竟然敢骂我们!”或许是被吓着了,那位大妈后退了两步,便不再说话了,看向黄衣女孩的眼神里充满怜悯,却又满是无奈。

面对此情此景,看着低着头长跪不起、抽泣不止、衣着简朴的黄衣女孩儿,再看看那一个个飞扬跋扈、趾高气昂、打扮得光鲜靓丽的女孩子,我实在不敢也无法在脑海中构想出黄衣女孩骂那一伙“土壕”的情景。我纠结着,踌躇着,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上前阻止,解救那个饱经羞辱的女孩儿,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依旧未果,不知是怕给自己惹上麻烦,还是那伟大的中华民族的低劣的劣根性在我身上起了作用,我最终选择了离开。准确地说,应该是逃离,带着强烈的负罪感。

我快步沿原路返回,想尽快逃离这弥漫着罪恶、充斥着黄衣女孩儿无尽的羞辱的小巷,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小巷那头,有一位黄衣女孩儿,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长长的头发早已散乱地披洒在脸上、肩上,那漂亮的彩色发带亦不知被撕扯去了哪里。

此时的阳光虽然依旧是那么强烈,却早已不再和洵,不再温暖,反而像一把把耀着光的尖刀刺在我心上。它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那黄衣女孩儿的无助与耻辱,从被它创伤的口子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那黄衣女孩决堤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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