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锄头与碗底的爱

黄娜 2017-01-10

刚进初一时成绩很差,几乎是除语文外其他科目都见不得人。周围全是尖子生整天没命地搞学习,再加上老师对成绩好的同学的偏爱使我倍感自卑。心里想,反正又不只读书这一条路,即使偶尔有心却力不足。但父母供我上学不容易,一直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直到八年级上学期,因为点小事老师便死揪不放说要请家长到学校来,还说一些刺耳的话什么拖班上后腿,不如回家喂猪。其实,这些都已司空见惯,只是他说让我学爸妈一辈子在坡上搞农业……我可以不在乎他骂我,但绝不允许他侮辱我父母,于是与他大吵一架后便收拾起东西回家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对不对得起父母,他们知道了会怎样,打我一顿?或逼我到学校认错?此刻,脑海里浮现爸爸抡巴掌的身姿与妈妈抹眼泪的背影。“汪汪……”一阵狗叫打乱了我的思绪,原来到家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的我在屋外迟疑了许久,说真的,现在真害怕回到那个家,那些即将要被我伤害的亲人。“今天放假了?进来啊!”出来倒水的妈妈看到了我,接着爷爷便出来接过我的东西进了屋。一进屋,父亲和蔼地问道:“放长假了?怎么不通知一声去接你呀!”在厨房里忙活的奶奶也闻声赶来了:“乖乖,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不读书了。”接着爸爸的脸阴沉了下来,屋里安静了许久。我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然而听到父亲一句:“去吃饭吧。”然后睁开眼走到饭桌前坐下,整个晚餐,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静得可怕,让人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大早爸便叫我起床去挖土,平常这时候父亲从没有叫过我起床。没办法,带着睡意睁开眼睛穿好衣服同父亲来到山坡上,天才刚刚亮,四周模糊不清。父亲扔给我一把锄头说:“这一块地是你的,没挖完就没饭吃。”我难以置信我的父亲会这样对我,但我确信他做得出来。于是我一刻不停息地挖,父亲也努力挖着他的那块地。姜还是老的辣,才一会儿工夫,他就挖完回家吃饭去了。而我挖了几个小时也不到五分之一。我有些埋怨父亲的无情。不一会儿,远处浮现出一个身影。啊,那是母亲,我心里不由一喜。母亲给了我一碗饭,有几根咸菜,这是家常便饭了。母亲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头,埋头刨饭的我感觉颗颗泪珠下落滴在干旱的大地上湿了一大片……母亲临走时叫我一定要挖完,吃完饭自己将碗带回家。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我倍感凄凉。饭快吃完了,筷子一搅,一个鸡蛋与几块肉安然呆在碗底对着我微笑。

如此反复几天,我撑不住了。可不敢对爸说我情愿读书,又捱了几天终于还是对爸爸说了。当我说出:“我要去读书。”爸爸笑了。后来到学校的我改变了很多,尽管现在不是很优秀,可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我会坚持,也已不在乎老师同学们的看法。我留意的只是回家后亲人的态度,因为他们是支持我走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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