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茶尚温

徐倩 2016-12-07

当暮色迤逦而至时,瑰逸的云霭便盘旋而上,赫然摇曳变成一把锋利而尖锐的刀刃呼啸着插入天空的胸膛,接着,玫瑰色的呐喊便成为了暮色的新妆粉黛。

应该是没经过谁的同意,黄昏就来了。应该是经过了黄昏的同意,暮色不久也尾随而至。在这种青黄交接之时,总是要想起很多的,也许关乎人,也许关乎景,但我想,应该总离不开回忆。

好像我们总是喜欢单相思,相思于以前,相思于回忆,殊不知,它们早已把我们远远抛却,扬鞭前行,不留背影。

饶是如此,我还是要想。

想小时候的一场午后,大概还是仲春时节,晴天和雨天暖昧不明,突然之间,澄朗中又洒开了一道道雨帘。雨声滴碎了一缕缕趴在地上的光线,顺便还溅起了一点点色彩,我迅速跑回房间,添上一件毛衣,再出来,天又放晴了,倏而之间,我捕捉了惬意和狡黠。

想老家里暖洋洋的肥猫“咪咪”,它的毛色白黄相杂,眼神酷酷的,时而温驯,时而又露出小爪子,当它懒懒地趴在门前的石地上时,我觉得它特别适合演加菲猫。

想猪圈上方的一大片葡萄架,尽管一年到头结不出来什么像样的紫葡萄,可是惊险的摘葡萄过程总是使它充满诱惑而具有挑战性。我个子不高,因此总是坐享其成的人,但少数时我还是吃到过几颗没有让我酸到想撞墙的葡萄。从那以后,我就相信机率再小,狗屎运总会来敲你家防盗门的。

愤怒的画家用浓黑大块大块地涂抹着天空,当我抽离回现实时,暮色已换成夜色了,今晚天气不好,没几颗星星,但我心情却不错。毕竟,偶尔的一场相思梦,还是能使人咧起嘴角的。

当天空漏完绛紫,手指触及,没凉,暖茶尚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