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吆喝声

洪文康 2016-10-24

小时候,我居住的地方,古朴的吆喝声时常在我耳畔萦绕。听着那些熟悉的吆喝声,总觉得那是天籁之音,总让人感到十分亲切,充满着神奇和活力。

那时候,小巷阡陌相通,楼房倚巷而立。因为居民密集,所以小摊贩儿、修理工、收购废品的人固然钟情于这街头巷尾。因而,也总会听到清脆的吆喝声。这吆喝声,锁在了我童年的记忆中,让我回味那难以抹去的记忆,让我品味那独具魅力的声音。

清晨,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的人们,已经听到小巷之中传来的很有别致的吆喝声——旧铜、旧铁、旧铝卖吆!这时,小巷的那头叫卖者依稀可见,衣着破旧但很整齐,面容憔悴但很和蔼,她拉着板车,一边走着、一边吆喝着,似乎毫不费力。这边吆喝声刚刚落下,那一条巷尾又传了熟悉而又不同的吆喝声——收纸板、报纸吆!他和她走不同的巷和向,吆喝着不同的内容,但是,从他们的吆喝声中,听到他们为了生活奔波劳累的心声,听到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和谐之音,听到了人类最淳朴的声音。

中午,新的吆喝声走进了我们的生活。这会,磨剪刀的推着自己的独轮车从巷子的一头缓缓走来。他的吆喝声是可算是天籁之音的最高境界——自编自唱的小曲:磨剪子嘞,戗菜刀!一声完结,清清嗓子,继续吟唱。这是做饭的时候了,不仅菜刀要磨,而米恰是主角。卖米的吆喝声虽然简单,但却显得厚重。

我时常在想:如果所有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那会是怎样呢?是让人厌烦,还是让人热爱?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因为这些吆喝声里,饱含着一个民族的最强音:自然、纯朴、厚重。它们给居住在小巷的人们带来了无比情趣。

穿过纵横交错的小巷,那里便是热闹非凡的菜市场。临近傍晚,菜农们使出浑身力气,拼命的吆喝:“大白菜最后两个,五毛!五毛!”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又传来“山东大白菜,特价四毛五,要的,赶紧来买吆!”他们之间谁也不甘示弱,那吆喝声响彻整个小巷,仿佛是山中的汉子在对唱,令人振奋。

当然,还有一种吆喝声一直在诱引着我。无声的吆喝——叮叮当,这吆喝声是卖麦芽糖的老人手中的拨浪鼓发出的声音。这无声的吆喝之中,让我记起那黏黏的糖块,让我想起老人远去的背影和逐渐消失的声音,不过,那无声的吆喝却时时牵绊着我。

这些吆喝声,也许离我们而去,但是,它所代表的天籁之音却会在小巷的上空回荡,它所饱含的自然、朴实、厚重的意蕴却永远伴随着我们的民族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