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爱

彭方宇 2016-10-22

清晨,薄薄的凉雾还未散尽,淡淡缠绵在温婉的水面,水汽氤氲,波纹缓缓散开,如绽放的花朵,慵懒却恣情,水是满满的、软软的。绿道的两边,种着小桃与杨柳,小桃上点缀着几朵重瓣的红花,像夜空的流星;杨柳在暖风中不停的摇曳。此刻松湖烟雨的美,我找不出更好的词汇赞美她,为了不玷污她的美,只好套用朱自清大师描绘白马湖的词句。

我和他骑着自行车绕着松湖烟雨。很久没有和他这么近距离的走过了。没错,我和他闹矛盾了。我们的观点存在很大的出入,他希望我做一只背着重重外壳慢慢爬行的蜗牛,可我只想做一只在蓝天自由自在飞行的小鸟。

同学说:“2014年就是一个错误,昆明砍人了,文章出轨了,马航失联了,花季少女掉下水道了,发生的都是一些不美好的事情。”我看来也是,在这一年里,先是他啰啰嗦嗦的说,我拿耳机听我的歌;再就变成了说着说着大吵一架;再就是吵着吵着变成冷战。我无所谓,正好落个清静。

我们的自行车沿着湖岸缓缓而行,天气晴朗了些,风低低吹过,拂着路边的花草。湖水扩散开来,一圈一圈的。前面的他,背因为吃力踩车而微微弯曲,显得沉重而又憔悴,看着这样的他,我好像又看到了家庭中的翻版,因为要撑起整个家,背上的包袱又因为我愈来愈重,所以那挺拔的腰越来越弯曲……这该死的风,怎么这么大,眼泪都被吹出来了。

春天的天气永远是变化无常的,前一分钟还是风和日丽,下一分钟就变成了乌云盖顶。瞬间,瓢泼大雨就从天上倾倒下来。雨下的真大啊!不一会儿,周围一片“汪洋”。哎!如今城市的排水系统真不让人省心。

雨终于停了下来,可以回家了。但因车停在地势较低处,车的周围已经是一片“泽国”。要上车,必须趟过这片莫测的水域。“来!跟在我后面,我们慢慢走过去。”他对我说。看着这片未知的水域,我莫名的恐惧起来,手本能的伸出,想拉住他的手,他却用力甩开了我的手。“别碰我,离我一米远,跟在我后面。”他说完踏入了水中。哼,不拉就不拉,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跟着踏进了水中,水没过了膝盖。

他走在前面,走的很小心,慢慢的用脚探着。脚下的水浑浊不清,水裹着泥土、垃圾从我们脚旁冲过。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后背,他那被雨水冲刷过的头发凌乱而狼狈;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躯上,让他显得瘦弱而颓废。曾经乌黑的亮发如今怎么多了这么多白发?曾经伟岸的身躯如今怎么如此单薄?……风又大了,我的眼睛湿湿的。

坐进车里,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擦擦脸上的雨水,自语道:“还好!没有地方漏电,没有缺井盖的沙井。”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拉着他,让我离他一米远。

“时间都去哪了,还没来的及好好享受年轻就老了……”车内音乐响起,熟悉的旋律,是我最喜爱的曲子。是谁偷走了他曾经的飒爽英姿;是谁偷走了他……“爸,您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说完,我把脸撇向车窗,窗上映出的那个女孩泪水纷涌而出。

曾经以为那份对我千般娇宠的爱已离我而去,原来,那份爱只不过如今变成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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