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心

孟欣周 2016-10-21

时间匆匆流去,幼时的记忆已被搁浅,当我再次翻开相册,禁不住想起呕呀啁哳学声和蹒跚学步的我。

我呲着两颗门牙,晃晃悠悠向前跑着,一双大而有力的手夹在我的腋下,支撑着我不稳的身体,身后的妈妈弯着腰,双臂护着我,小碎步寸寸紧跟,在蝉鸣的盛夏,妈妈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童年,总是妈妈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妈妈的手不算修长但宽厚,有安全感。“过马路的时候左右看看”,妈妈叮嘱道。突然,前方疾驰过一辆轿车,妈妈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用力,攥紧了我的手,胳膊下意识得往后拉,妈妈的手掌心冒出了细小的汗。

少年,我开始习惯性地拉起妈妈的手,才意识到妈妈的手心变糙了,变硬了,我满是惊讶地抬起那双手,手掌心的茧已经变黄,手纹深深地嵌在手掌心,手指粗了。妈妈安静地望着一脸惊讶地我,不做任何解释,微笑的表情里盛满了满足的幸福。

偶然的一天,我进厨房找水杯,厨房油烟缭绕,炉子上的火苗嗤嗤地舔着锅底,高压锅的帽兹兹地旋转着,温度比其他房间热得多,妈妈忙碌的手在洗洁精和炒瓢间游走,我想过去帮忙。“你去学习吧,我一个人能行”,我无奈退到妈妈身后,鼻间仿佛萦绕着妈妈手上的油烟味,似乎还能感受到妈妈手上油油的污渍。那双手总是因为洗衣和做饭而有些龟裂,手背的纹理甚是粗糙。

如今,妈妈每天晚上要为我拨十个核桃,敲掉绿绿的外皮,再把紧裹在果仁上涩涩的内皮从核桃沟壑的身上剥离,最后只剩下白白的脆脆的果仁,妈妈的手掌心、指甲缝都被沾染上深深地褐色而难以洗掉,妈妈常戏谑这是爱的颜色。

妈妈的这双手带给我幸福和温暖的手,陪我并肩共战15年,妈妈的手是稳定的依靠,是创造幸福的源泉,15年,我从未离开过妈妈的手掌心,我一直被捧在手掌心。

久久地凝视妈妈,不高微胖的体形,没有多少活力,但敏捷而勤劳的手成为我永不褪色的记忆。蓦然,妈妈回头看见了我,欣慰的凝聚在手掌心的爱是我成长的风帆。人本是不同的个体,因为有了血缘亲情而不可分割,更因为有了爱和相互理解的情感,才使感情的持久的泛起爱的浪花。

手掌心,是母爱最美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