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手机

杨怡 2016-10-20

学校不让学生在校用手机,可我与她之间,却有这样一部手机。

高一开学时,班上的同学都打得火热,在一起嘻笑。其中一个大嗓门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里,似乎有放不完的热情,宽大的校服都隐藏不了那苗条的身材。后来得知,她是一位运动员,后来了解,她是学声乐的;后来才明白,她还是一位拉丁舞者;再后才恍然大悟,她是练空手道的。

期中考试过后,不理想的成绩让我的梦想成为黄粱一梦。班主任找我谈话,心中的怨气和不甘,让我冲班主任发了一顿大火:“我根本就不是搞学习的。”班主任没有说话,让我呆在一旁。她过来说:“别这么容易放弃,亲,加油!”说完还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用那迷人的大眼给我加油的信号。考试结果出人意料,班级20名。

班级座位调,我非常荣幸成为她的同桌。我坐在窗户边,是班主任巡堂的好角度。她转过头对我说:“班主任来了叫我!”我点点头,继续听课,而她则拿出手机。快下课时,我的课桌旁出现了一个黑影。我调头一看,班主任似乎在我旁边站了很久,我意识到了我的责任。下课了,班主任用眼神指了指了她,原来班主任早已发现。我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了声:“班主任找你。”

几分钟后,她气冲冲地跑过来,指着我:“这下好了,手机被收了。”我有点惊讶,低下头,没有说话。

午休时,我找到班主任,说:“班主任,你可不可以把手机还给她。”“为什么?”我早猜到班主任会问原因,可我却不知如何回答。

午时的太阳十分刺眼,我眯上了眼,头脑里全是她帮过我的画面,第一天见面时眼睛里的热情,和现在她那怨恨的瞳孔:“没有原因,就是她帮过我,我想报恩。”我用坚定的眼神告诉班主任我的答案,可班主任那紧锁的眉头似乎告诉我,那不可能,未等班主任开口便急忙打断说:“我可以用我手机换。”班主任轻笑,那笑中似乎带有一声嘲讽:“你想报恩,我完全理解,她帮助过你,我也清楚,你很善良,我很庆幸你是我的沉重。但你这是不分黑白,你这是愚善,你这次帮助了她,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不要太天真……”班主任说了很多,我早已忘却,班主任似乎没有把手机还给她的打算。

后来,她找我理论过多次,多半是为了手机,而我永远都是坐椅子上,她无奈地指着我的头。直到班主任找她谈话,时间过了很久将近有一个世纪之久。过后,她悠闲地走到我的身边,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那是她亲过我的地方,我吃痛地摸了下,那表情十分可笑,她的嘴角再次挂上微笑,那是对我微笑,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我不知道班主任把手机是否归还了她,但我对那件事十分愧疚,怪自己没有称职,没有帮她要回手机。

愧疚的手机,手机的愧疚,这东西永远牵动着,甚至刺痛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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