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

陈荣 2016-10-16

我在潮湿阴暗的阁楼里翻出一本书,书已经泛黄,书边已被蛀虫吃碎了,字迹模糊,我拿起来,拍拍上面的尘土,翻开第一页,那是外公写的“赠”字。年代虽然很久了,但这本书仍然透出一种特殊的香气……

站在那里大概有一分多钟吧,因为我想起了以前:父亲常到外公家。有一次,我外公把父亲叫到了房间里却不让母亲进去。外公拉父亲坐下,随后从书架里取出了一本书,写上“赠”字并附上姓名,递在父亲手里,父亲接过来,笑了……外公一生最爱读书,他的书很多,都是自己省吃俭用订下的。外公会很多工作。如:电工、会计、粮管等。老了时,他在家乡用科学种田,在那儿粮食数我外公种的第一好。说到书,每一本都是他的心血,他将自己的书送给了父亲,也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我父亲了。

后来,哥哥和我相继出世了,我和哥哥的第一本书算是它了,小时候我曾拿着它到处炫耀。嘿!那是何等骄傲。

我虽是个女孩,可外公并不嫌弃,他很乐意跟我玩儿,外公会教我做一些小玩具。外公是个闲静少言的人,相反他会在背后做很多事。他喜欢一次一次启发我。如:小时候,吃完饭我总喜欢将筷子放在碗上,他看见,每次都会微笑地将筷子拿下来,铺垫的又是一个和蔼的微笑。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公同样做一些小事来帮我改掉坏习惯,我很不乐意那样做,竟把他送给我的小板凳砸向他,还骂他,他没有打我,而是给我呈现一个犹如暴雨天气一样阴沉的脸。但后来他还是主动找我说话了,我以为他会说我那件事,可没有,他依旧陪我玩……

拿起手中的书翻到第13页,那里面放着一张照片和一张纸片,照片是我,胖嘟嘟的脸蛋,小小的眼睛,嘟着小嘴,实在可爱极了,小纸上写着一行字,有些字已经看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她骂我了,她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了呢?不行,我要纠正他。”我哭了,失声痛哭了,为什么以前书里没有这纸片呢?我明白了,是因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过这本书了,为什么?13年啊,13年过去了,老天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他就这么走了,无情地走了。

再也没有人为我纠正细小的错误,没有人陪我玩。这让我想起了他去世时,我都没能去,因为那时正值考试前一个星期,舅舅死活不让我去,我当时急哭了。而今年7月12日,是他去世一周年了的纪念日,父母都去了唯独我没去,为什么,亲爱的外公,我错了,对不起您,现在道歉,您原谅我吗?

我拿着这本书,红着眼圈颤抖地走出了阁楼,父母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就让它成为我跟外公的秘密吧!外公,愿您在天国一切安好!我默默地在心里许下这个愿望,将这本书放回了我的书架,那股书香溢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