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囚以心为牢

星月 2016-10-15

材料:有一天,主人问笼子里的画眉鸟:“你想回到大森林去吗?”画眉说:“为什么呢?我住在笼子里,吃喝不愁,每天还可以唱唱歌,晒晒太阳。”主人说:“可是森林里有美丽的花草、清新的空气,还有广阔的天地。”于是主人打开了笼子,把画眉放回了森林。一年以后,主人在森林里遇见了画眉鸟。主人问:“森林里的生活怎么样?”画眉说:“好是挺好,就是这笼子太大了,怎么也飞不到边儿。”

笼中有鸟,其名画眉。画眉之小,不知其几数尺也。天地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屈屈画眉,幸能挣脱人类的囚笼,却不能突破天地之囚牢。

正如有些人能挣脱身外之囚却终不能打破心灵之牢。有多少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因而化作了凄美神伤的结局:梁山伯与祝英台因世俗偏见化作彩蝶比翼双飞;罗密欧与朱丽叶成为家族仇恨的殉葬品;焦仲卿与刘兰芝困于封建礼教之中化为孔雀东南飞;刘郎与织女亦因人仙殊途终只能在七夕重逢……

当然,不仅是这些人尽皆知的死于心牢的爱情故事,就连许多文人墨客文臣武将亦不能突破心灵之牢。

战国之世,墨家开山鼻祖墨子出身贱民,独自前往鲁国学习儒术。习儒之间,却发现儒家学说仍存在许多漏洞。譬如崇尚周礼,再譬如推行等级制度。于是,在逐渐的思考反省的过程中,终于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思想形成了自己的学说。他便在当时盛行儒学的环境下开创了自己的门派——墨家。并和儒家一同成为“世之显学”。兼爱、非攻、尚同、尚贤、节用、节葬、非儒、非乐,这些思想主张无不彰显着墨儒之间巨大的差异,更彰显着墨家思想的进步。但他的“明鬼”思想却仍旧未摆脱自商周以来的神鬼思想,没能挣脱这个精神的囚牢。终其一生,都在这个广阔的牢笼中奔波。

明有“异端”名李贽,著有《焚书》与《藏书》。李贽是明朝时期著名思想家,却不为当时正统思想所接受。但他对统治阶级极力推崇的程朱理学大加鞭挞,否认孔孟学说是万世之至论,认为人人都有权作出自己的判断,不应以“四书五经”作为统一的思考标准;他还认为人皆有私,“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追求物质享受乃“秉赋之自然”,每人都可顺其“自然之性”,使个性得以自由发展;他更是在那个以父权为中心的父系社会中提出男女平等的观点,宣称“有好女子便立家,何必男儿”。由于这些先进的思想主张,李贽被称为反封建的先驱。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能从根本上否定现存秩序,直到他被那些所谓的卫道士害死,仍旧未摆脱儒学的枷锁,未挣脱精神的囚牢。

事无绝对,人亦无绝对。并非所有人都不能突破心灵的那重障碍。譬如战国时期道家代表人物庄周,他曾在《庄子》一书中挥墨写下写下诸多典故:梁濠之辩、庄周梦蝶、朝三暮四、庖丁解牛……但我印象最深的也是我最佩服他的是:当时楚威王听说他的才学很高,便派出使者带去厚礼,请他做相国。庄子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在那个士阶层以做官为荣以避世为耻的时代,庄子能说出这样一段话,能做出这样一番事。说明他以身破囚以心破牢终寻得精神上的逍遥游,终实现隐士真正的无为。

反观当下,还看今朝。有多少人能挣脱囚牢?又有多少人能成为真正的隐士?今世之人,无不为财所利为权所驭,谁又能淡泊这些欲望呢?真正的归隐不是身隐而是心隐。

身外之囚不可惧,真正可怕的是心灵之牢。不求身而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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