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时光荏苒,我们仍会记的一些人,他们用颈中之血去担当,去拼搏――也许担当不起故国,却担当得起初心,也许拼搏也无法拯救存亡之际的国,亦可以在幽冥长路,含笑默叹,言自己终未负国。——题记
时光如梦,淌过指尖,缓缓拿下的史册,翻阅扬起了尘灰,我蓦地瞥见时光中的倒影。
文天祥、于谦,也许历史课本下只有几行字的空隙,轻令我看见了更多更多――
生命会随流光的一声轻叹而烟销云散,而永留的只有那气概与承担。
(一)文天祥
长夜梦惊,他苏醒,刀光隐隐,马蹄阵阵,他立上城头,一刹那火光冲天,他泪如雨下。
城破,他被俘虏,路途遥远来到北京,面对殷勤招待,他只回应一声冷笑。
轻声吟唱,声音沙哑而孤寂,故国已亡,君王已死,妻女为奴,他亦身陷缧绁,生死乃是元朝廷一念之间。此生将尽,他复何求兮?大笑,泪滚落尘土,溅起一地风霜,白衣染上干涸的血痕,在冷风中肆意飘扬,身上冷心已寒……
天明时,他被召进宫中。
膝盖触上地面的冰冷,他面对座上的君王,轻蔑而坚定的笑,利诱,好言相劝,他犹不动摇,心中透过,风尘渺远,是故都在呼唤,是旧皇微笑,是领兵抗元失败的悲凉,是张弘范劝下的过零了洋。以血为誓,他不会背叛大宋故国,纵妻女亡自己死,纵倾尽一生付尽性命,他也心甘。天阴沉,如欲滴泪,他忽然知了,笑如艳阳,却又凄冷。三年如水,他一朝如愿,跪在刑场之上。
他从容平静,是的,大事亡了国虽亡,心未负,面朝南言,他跪拜之后,鲜血飞溅,一如花开。
缓缓倒下的他,终于笑了,透过阳光,穿过破灭的梦。
一二八三年一月九日,文天祥殉国,时年47岁。
(二)于谦
于谦许从未想过,一场夺门之变会要了他的性命。
透过光阴的云雾,那一年他傲立城头,保下了风雨飘摇的北京城,那一年,他辅助朝纲,经刚强之性得以荣宠一时。
至如今,已是一名阶下囚徒,将死之人。
他静坐,历数此生得失,终于微笑,无愧而已,他为国的事,终不会被历史埋没。夕阳染红了古驿道,染上囚室的小窗,同犯王文急于争辩,他只是一笑,奸臣之意,争有何用?
元月二十三日,他被押赴刑场。
他目光尽头,是高耸入云的城墙,他记得,他曾在城头之上,咤风云,拼死卫国,他记得,那大队兵马逼退敌军时,人人眼中的泪与笑,他在他拼死保卫的城下迎来了他最后斩决的结局,阴云的天空,是为他的冤屈而叹否?
长刀挥下,天下奇冤!
家无余财一心为国,历册上有他的冤屈,也有他曾经的梦想。
合上史册,尘土飞扬。光影斑驳。于谦与文天祥,他们都没能担当起一个时代,却担当起自己的心灵――一路血染,一路花开,一路血花,一路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