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步走在校园的小径,仔仔细细地辨析着冬天走过的每一行脚印,忽然地发现春天。
“草色遥看近却无”,这古老的音韵在操场上空回旋,不经意地泄露了春的消息。这些不甘寂寞的小草,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掀动着头顶上方一捧泥土,它们要叫醒沉睡的大地。而临近的几株老树,却依旧沉默着,和这个校园一同沉默着。我凑近几株老树,窃听他们的秘密,可是几株老树只是沉默,我开始怀疑他们是否活着。但当我分明地听到那稳稳的呼吸时,我确信他们活着,而且醒着——那为什么,迎春花早已把芬芳的诱惑洒遍校园,连玉兰也涨起洁白的花房唱歌,为什么他们还是可以如此不动容,不露色。
我不解,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校园的两颊没着微微红晕,一瞬件,这红便从底墒窜到天上,染红了云霞的衣裳,整个西方天际通红的一片。突然觉得脸好烫,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两颊,意外地瞥见太阳在西天窃喜,再望时,已不见他,是他,把临别的吻抛在天边,或者是抛给春姑娘,绯红了云霞,而校园目睹一切后,不自觉地脸红。从天上到地上,从地上到天上,黄昏朦胧在一个轻轻的吻里。却不曾想几株老树这会儿还是沉默……
风轻轻地吹过,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我感觉自己幻化成蝶,身体轻盈,翩然其舞,旋转,旋转,一望无际的田野,中央有一间小屋,炊烟袅袅升起……“炊烟?”忽觉肚子好饿,循着饭香走去,不觉已来到了食堂——
细细的咀嚼着,突然一个春雷,窗外下起了绵绵的春雨,一点一滴注入到每一株干渴的枝干,连同每一根席位而敏感的神经末梢。撑一顶小伞,和着雨滴落的韵动,我好象听到了什么……
如果你曾经历过冬天,曾有过春色,你就会记起大地的体温,暗暗地积蓄力量,一层层的成熟,一轮轮地长大,一直等到春的号角正式吹响——
的确,每一次的蓄势与酝酿,都是为了更好的拼搏。三月,悄无声息地进行在校园,而我却也开始同那些老树一同沉默,等四月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