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不同味道

韩逸茜 2018-03-07

“儿子,长沙是不是下雪了。”“嗯。”“长沙的雪里都会撒让雪不结冰的东西,你别像小时候一样,一个劲的去玩雪,弄到眼睛里会瞎的。”“嗯。”“要多穿点,可别感冒了。”“嗯。”电话那头是急切,电话这头是敷衍。挂断电话,我想家了。

老家在一个较偏远的小镇。家,在一个坡上,出门便要下坡。忆起幼时,手巧的爷爷给我们姐弟俩寻乐,用几块竹片和小板凳做滑雪车,人手一把。我和姐姐从坡上滑下去,上来,又滑,从上午玩到黄昏,不亦乐乎。小镇上的人交集频繁,彼此熟悉。几个小朋友聚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一玩就是一个下午,大人们就聚在有火坑的房间里取暖,聊得热火朝天。我和姐姐去学校的路上,总会将水结成的一个个小冰块踩碎,也会感叹在河中冬泳人的厉害。

雪如童真,本是纯净而高雅之物。在大城市中却成了碍物,亦不曾美好。

重隔四年的长沙再次下雪,孩童和老人无不开心。再次感受着踩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孩童原本想捡起一块雪,揉成一个雪球,可被母亲的所制止,被墙上“雪中已撒钾盐”的标语所吓住。人们为了所谓的方便,将雪铲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是平淡无奇的马路。雪在学校被称为危险之物(滑倒),那想要和同学一决胜负的心被磨灭。孩子们在电视上看着动画片玩雪的快乐之景,大人只是坐在各自的小区房里,吐槽天气的寒冷。

电话再次打来,“喂,老爸”“嗯,儿子,要期末考试了,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回家过年开心点。”“嗯。”“自己要多穿点,这天气太冷了,多穿点”“嗯”“有什么想吃的吗,你回来爸给你做。”“没有”我将书合上,“爸,我想家了”电话这头出去的是一个少年的哽咽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大男人的哭声。

窗外的雪花又开始簌簌地落下,几盏橘红色灯泡,像少年惺忪的睡眼,浮在夜色里。话筒对面仿佛再次传来男人的哭声,几片音节从我音节舌根下想钻出来,从窗外飘来几片雪,生生地把话淹了回去。冰冷的雪在舌上化开,却是与不同于往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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