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残香

韩逸茜 2018-02-11

那段残香,始终围绕在鼻尖前,久久不能散去。

推一个小石磨,拿一小把黄豆,磨几个时辰,再煮几个小时,总会收获一碗一碗的豆浆,白白的、甜甜的、涩涩的。缕缕清香是挡不住的诱惑,好像人生的味道全部融在了这一碗一碗的豆浆里。每每这时,奶奶总是这样说:“白,其实也是无味;甜,其实也就只是淡淡的;涩,其实也就是苦的,就想我和你爷爷这一辈子一样。这三种味道呀,说不出来是好是坏!”奶奶说完,依旧是露着那沧桑但却温馨的笑容,儿时的我听得云里雾里,觉得道理特别高深。奶奶那满头白发在夕阳的残辉的照耀下,却变得愈加沧桑,那漏了风的牙齿,好像说着书上才有的大道理,听得人似懂非懂。

“那奶奶,我可不可以让每碗豆浆都变成甜的,那样子,爸爸妈妈还有我喝着甜的豆浆多好呀。”我仰着脸天真地问。“傻孩子,那你现在就可以往豆浆放好多的糖,然后你再喝喝看。”结果,大把大把的糖放进后的豆浆却甜到腻。奶奶,却皱了皱眉头……

在以后的五年里,奶奶每天都会为我磨一碗豆浆,没有放一点一点糖;在这五年的冬天,奶奶都会为我灌好一个保温杯的豆浆,久喝不腻。

奶奶不见了,爸爸说奶奶走了,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过了第一个没有蛋糕的生日。我哭,我嚎啕大哭,哭得昏天黑地。直到3天后,我才接受了现实。记得妈妈说过,那段时期,我就像得了自闭症一样,手里紧紧抓着那只曾经装满豆浆的保温杯,睡觉都没有放开过。但后来,我又自愈了,但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流眼泪,妈妈有几次无意地看见,就带我去看医生,医生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有我知道,我又梦见那位磨豆浆的老人了。

从那以后,我就拼命练习磨豆浆,拼命找庄上会磨豆浆的人学习。可是,味道都没有奶奶磨得那么甜,他们磨的豆浆苦涩,也没有那么白。

那味道,也只能在梦中重温了,也只能在梦里见到我最爱的豆浆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