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肮脏的地方穿来穿去,可自己却依然纯净如故。
司马迁笔下的英雄,大都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他们为了某种信念某种原则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孰不知:一星陨落,暗淡不了星空的灿烂;一花凋落,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当面对那无法接受的现实政治。现实社会,选择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一种灵魂的自由,一种人生观。生死观。这样大胆。豪迈。不羁,明明白白地向世人阐述了自己的坚持。执着,如屈原,投江自尽,身佩兰草,以示自己对国家,对君主的忠诚不渝;如楚王乌江自刎,面朝江东,以示自己对江东父老的情与义。他们都是不屈的好汉。然而,死又可以看作是一种逃避,一种形体的拘束,一种狭隘的思维禁锢。屈原死了,君主依旧,国家依旧;项羽自刎,只丧失一代霸主……死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当面对那痛苦的折磨,不堪的屈辱,选择生,需要顽强的心灵,因为从此之后,将会背上一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巨大的石头。然而,那正是真正有勇气的人才能做到的。如《史记》中记载的孙子膑脚,韩非囚秦,卧薪尝胆……以及司马迁自己的忍辱负重。他们活下来,坚持着自己应当坚持的理念,执着着自己应当执着的信仰。他们知道,跌下来的都是往上爬的人;他们懂得,有一种蹲下,是为了更好地站起;他们学会,给自己一些疼痛,来抵抗生命中呼啸而来的痛苦。最终,他们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得到了世人的称颂,名流千古。
死可以明志,生,却可以践志。
若生为树木,我当欣欣向荣;若生为幽草,我当凄凄摇绿。懂得随情况的改变而改变,但忠于自己的原则,即使会被万人嘲,被千人唾,也只不过是寒冷冬季里的一场雪。
伤口既已存在就无法回避,你不能指望展览伤口博人同情。当用生命的年轮去把命运赋予的一切演示完毕,当把忧伤的颜色化作苍白,把痛苦的痉挛刻成皱纹,把遗憾的味道品成眼泪,把不幸的颜色涂成白鬓,而把那一尘不染的情思。理想。抱负。追求孕育成嘴角永恒的微笑时,才会顿悟:生者可以做到死者无法做的事情。
生命的红酒永远榨自破碎的葡萄,生命的甜汁永远来于压干的蔗茎。
选择忍辱负重的生,而不是苟活,更不是所谓的慷慨就义。去相信,即使只是蝼蚁般微贱的生命,也可如泰山般沉重。